1)绿兮衣兮_疏萤度(古言,1v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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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寻春将云弥扶回房内坐下,才要去闩门,听见她低声道:“行霜很聪明,瞒不住她。你记着拦上一拦。”

  语气又已经平静下来。

  也没有哭,只是怔怔垂望着案面。

  有时寻春总觉得,连自己也并不是十分了解小娘子。她待人一向温柔,处事进退得宜,弯下脖颈微笑时,唇角的梨涡便将整个人都陷出某种清甜——她当然知道这不是形容人的词,小娘子又不是一盏扶芳饮,但的确这样感觉。

  她还知道,殿下喜欢的,大抵也是这样的小娘子。齐家二郎君呢,必然就是。

  可娘子不是,至少不只是这样的。

  今日外人看魏瑕,只会觉得是一位无可指摘的家主。不苟言笑的威严,过于丰沛的孝心,牢固的朝阙地位。在他一手,魏氏煊赫不减,实权有余。同一众逐渐被削薄的世家相比,已经很算经营得当。

  无非只是性情阴冷。

  但从老夫人、郑夫人到小娘子,都知道即使是这么一位权臣,曾经也为过一位娘子,从欣喜若狂,到狂悖无道。

  十七年前,郎主奉命去北地公干——似乎是很要紧的事,但家中女眷对这些,总归并不十分清楚。对她们而言,这件事唯一的后果就是,魏瑕带回了一个女子。

  一位第一眼就让老夫人心生忧虑的女子。

  小娘子已经生得很是清丽秀美。但寻春都必须承认,如果看过不发疯时的辛娘子,就还是会明白,都怪郎主确实不怎么俊,这才稀释了两分美貌。

  形容女娘有太多婉约美好的诗赋,但辛娘子就只是美丽。寻春打赌,这不是自己只识得一些常用字没有文化的缘故,哪怕是太学的博士来,也只会说辛娘子,美丽。

  极致的权力,坐拥极致的美貌。倘若这份美貌是属于一位公主、郡主或高门贵女,那就会被传颂一世,天生一对。

  但若女子出身微末,地位卑贱,美貌也可能成为她悲剧的开端。

  魏瑕起初的说辞是,辛娘子是平俗百姓家的女娘,父兄遭了难,拦下他的马车鸣冤,这才一见倾心。兼之她很快诊出有孕,老夫人还是勉强点了头。

  但不料全是假的。

  根本不是什么“虽贫却良”。辛雾本是并州人士,幼年失怙,母亲就带着幼弟逃去了河南。她则因出挑的长相被时任并州大都督的家臣选中,悉心栽培十年。

  一曲龟兹胡旋舞,舞进了魏瑕心里。

  这对一向以行为世范自居的清流世家而言,无疑是一种辱没。老夫人勃然大怒,动了家法不说,更是罚魏瑕去祠堂跪了一天一夜,要求他休弃辛雾。

  假如他照做了,这个故事反倒还美好一些,甚至生出一分苦命鸳鸯味道。讽刺的是,哪有这么多相爱不能的话本故事。

  十七年前,魏瑕也已年过而立,初初袭爵,官至卫尉卿。需要老夫人和郑夫人时,他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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