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)第74页_残阳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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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颜修被他搞得不知该如何,只能笑,又低了头,摸着陈弼勚的发顶,说:“好了,知道你最听我的话。”

  一瞬间竟胡言乱语起来,叫人肉麻牙酸,颜修去抽屉里拿了药,嘱咐:“你睡下去,不然药该掉了。”

  颜修的手是暖的,不是最细腻,却有舒展洁净的皮肉,他往那个凄惨的伤口上涂药,又俯**去细细地吹,轻声问:“疼不疼?”

  “很疼。”

  “疼你还笑。”

  伤口长合了些,也无需包裹太多,颜修放了药,来陪陈弼勚说话,他就在床沿上坐着。

  外头,人们预备着辞旧迎新,多难的一年过去了,他们俩人还待在一起。

  没了泱京,没了宫墙,没了雪和临蛟台,没了尊卑之别。

  陈弼勚忽然觉得这是最好的日子,他无需去斗争了,无需听他人说颜修是个牵绊,他是个懦夫吗?算是的。

  实则不算,做皇帝和做医者无异,谁都能随自己的意愿,去选择最想做的事。

  “陪我躺一躺。”陈弼勚捏着颜修的手指,鼓起腮,亮眼睛瞧着他。

  颜修就脱了外袍上去,自然地往陈弼勚臂弯里缩,他也学陈弼勚的样子鼓起腮。

  两个人都绷不住了,笑起来。

  陈弼勚用脸颊去蹭颜修的额头,说:“快到上元了,那时离开崇城,我在湖边同泱京的百姓一起放灯,我还写了诗。”

  “嗯?”颜修应他。

  陈弼勚回忆片刻,便说:“这么写的——新欢旧城伴凉灯,隐身尤记与君疼。来年上元共笙语,人间尚好春田丰。”

  他深吸进一口气,更用劲地抱着颜修,闭上了眼睛。

  “来年上元,必然是和你在一起,”颜修说,“人间也是尚好的。”

  眼睛里有了和缓的刺疼,从彻底的失去里逃脱后,什么都明朗动人起来。

  过了年,天变冷了,回旋的风吹了两夜,使巷中各处堆满叶子,一些淡黄的,一些青翠的。

  吹风的第三个夜里,日子还是照常过,但街上不太安稳,陈弼勚出去买笔墨,他回来时,看到些四处奔走的兵官,问了路上的人,才知道北方战事激荡,延国军队死伤太多,所以来征兵了。

  陈弼勚进了家门,忙把这事说给颜修听,颜修用手贴陈弼勚冻凉的脸蛋,忧心道:“或者,也会来敲家里的门。”

  “家里只有咱们两个能去。”

  “怎么能让你去?好不容易保住的性命,我没听说哪个皇亲会去做个挨刀的小卒。”

  陈弼勚思索后,说:“那咱们逃吧。”

  这建议自然没什么用,谁都能想到逃跑的主意,可谁都逃不掉,可以猜想,扶汕的各个城门,早已经有更多的官兵把守了。

  人睡到半夜,忽然来了家仆敲门,很急地说:“公子,衙门的人来了,要见你。”

  颜修起身点了灯,催促陈弼勚:“把银票给我,你待着别出来。”

  风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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